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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八章秋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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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皇馬上要舉行秋獵了,你說這一次跟著去的人,會有誰。”

往年有這樣的活動,子政和子朝是一定要去的,葉子陽經常不受到邀請,他不喜歡哥哥們在獵場上相互出風頭著較勁,索性逃得遠遠的。

可是對於葉子儀來說,若是能去到一次,必是十分歡喜的事情。

這麽想著,他就淡淡地說,“我與你不同,我不想去。”

“我可聽說,這一次皇後也去的。”

“你可不是少見多怪麽,皇後自有去的道理。”

“她如今是千金萬金貴體了,我們沿襲了許多前朝的規矩,後宮中一應的管事和位分也是隨了前朝的,可為什麽圍獵就不遵循了呢。”

在前朝的規矩中,的確是不準許皇後隨行的,有一種傳聞,秋獵是十分敏感的事,皇上與皇子們會在這個時候離了京城,京城空虛,就需要有人坐鎮。

而皇後和皇上最信任的臣子,就該留下。

這一次皇後要去,的確是有點古怪。

“我勸你,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,別給自己攀扯出這麽多的事情來。”

說著,他閉上眼,不耐煩地說道,“你走吧,我已經聽你的話,不喝酒了。”

葉子儀只覺得沒有意思,她不明白,為什麽自己這麽努力做的事情,到頭來成了一團糟,連自己最親愛的哥哥都不願理睬她。

她靠近了葉子陽,帶了威脅地說:“我心心念念為了你,你卻總是負了我的好意,到時候有事相求的時候,可不要怪我的絕情。”

葉子陽冷笑道,“我只求你能放過我,可不要讓我雪上加霜了。”

說著,他仍是轉過頭去,這會子酒醒了一些,反而能感受到手指的疼痛,但是他實在是想不起來,自己是在什麽情形下受的傷。

“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,好沒意思。”

葉子儀氣鼓鼓地走到了門簾旁,想著還能被挽留一番,可是耳邊早就充斥著葉子陽的呼嚕聲。

她更是氣惱,一撩開簾,就去了。

“瀟瀟。”

等到葉子儀出去了之後,葉子陽稍坐起身子,叫外頭的人。

“四少爺。”

瀟瀟剛從葉子儀那裏領了一頓罵,連忙走進來,小心謹慎地問。

“你去看著點她,不要讓她胡鬧。”

瀟瀟見葉子陽吩咐自己這樣的事情,忙擺了擺手:“奴婢可不敢,若是讓公主知道了,奴婢有幾條命呢。”

“你是怕他多一些還是我?”

葉子陽皺著眉頭,說:“這件事情辦好了過來。”

“可若是公主真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,奴婢又要怎麽阻止呢。”

瀟瀟小聲地問道。

“你就讓他來找我,說我有事。”

葉子陽想了片刻,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:“我的話,他絕對是不敢不聽的。”

瀟瀟這才說,“是。”

葉子陽看著瀟瀟嬌弱的身子越走越遠,眼眸中像是浸潤出了水來,這個世界上,真正懂他的人,果然就是葉子儀了。

他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,說了自己不敢說的話。

可是人心如此難以揣測,他們和這個世界抗爭久了就會發現,順應是不得不做出的抉擇。

“傻孩子,為我做這麽多,終是不怕被人報覆在身上麽。”

葉子陽嘆了口氣,起了身。

酒算是徹底醒了,他徘徊在秋風的邊緣,覺得更冷了。

這日,在徐府上,徐元午後休憩,繞著西府的花園走,鐘華園的秋菊,是他最喜歡端看的一處景色,正在經過轉角的時候,正看到於慶平也在屋後賞花。

徐元成知道面前這個女子是父親最寵的謀士,又因為她有閉月羞花的嬌容,態度始終矛盾又排斥。

他緩緩地停下,反而是於慶平轉過身來,看到他,做了一個揖。

“公子。”於慶平輕輕地說。

“想不到於謀士也有這樣的閑情逸致。”

於慶平且拿一雙桃花眼看著徐元成,每一次,徐元成都拿這樣的態度和話酸她,她知道在旁人看來,早是甩不開紅顏禍水的名頭。

可在自己在乎的男子這邊,楞是端著這樣的形象,心裏頭還是疼。

“秋高氣爽,總悶在房間中也沒有什麽意思,公子不也是出來走了嗎。”

於慶平的聲音裏帶著不亂的沈穩,即便是內心波瀾壯闊,也該用最冷冰冰的表情掩蓋過去。

他不願被人看輕,更何況是自己屬意的男子。

片刻,徐元成笑了,笑容裏帶了幾分戲謔和嘲諷。

他與父親是真有本事,一個叛國朝臣,一個狐媚骨相,統共在一起,又招攬到皇後身邊的蘇溪來。

日日在府裏做那些見不得人的決策。

徐元成始終認為,他今時今日的頹廢和怨恨是由這個女人而起的。

要不是自己羽翼還不成熟,無法獨當一面,徐元成也不會忍著這麽多的辱。

雖然上次,是於慶平請來了武林中人為他療箭毒,可徐元成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拿正眼看她。

有的時候他也很討厭自己,都已經這麽大歲數了,總是端著一副孩子氣。

一點都長不大。

沈默了許久,徐元成才憋出一句話:“我與姑娘不同,姑娘不過是動動嘴巴,就有優渥的日子可以過,在我們徐府中住著,哪裏要你一絲一毫的銀錢。”

說著,便是冷笑。

於慶平有點恨,他為什麽憑空作賤自己?

“少爺每次看我,都變著法子來羞辱我,有時我都不知,要怎麽才能取悅你,讓你好歹正眼看我一番。”

說著,於慶平請撚了一朵菊花的花瓣,又將帕子輕輕覆在手背上。

在與自己獨處的時候,她就喜歡表現出女兒的極致溫柔來。

只是徐元成的到來,驚起波瀾又將那份波瀾親手澆滅。

這個姑娘到底知道不知道,他的存在對徐家來說意味著什麽。

語氣間早帶著了令人玩味的深沈,“姑娘不需要我正眼看你,反正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,楞是將日子過得活色生香”。

“公子這樣與我說話,很有意思嗎?”

於慶平突然轉過頭來,手帕隨風飄落一邊,很快就被汙泥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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